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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的自白  

(未得为愁怀忧笔——纪轩  2001-07-20 0/67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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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题:天可老、海可干、上网不花钱、硬盘都腐烂、再也找不着计划生育办,再也买不着盗版光盘,我都没完!
内容:
    我到底在说什么?其实我跟你一样茫然。我这样漫无目的的敲打键盘,只是为了给难
以将息的心绪留下它曾来过的证据。如果你的时间宝贵,那么就请你摇摇头后离去,夜太
深了,无数难安簟枕辗转反侧的游魂难免会在微凉的风中遗落几声酸楚的叹息------或
许,它还有几分矫情和做作。

    一切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是人为的过错?还是命运的安排?当我终于在一次又一次
的失败的试验中,磨出一双冷眼,却看到这世间竟是乐少苦多,而过去的二十年竟是如此
的可笑。成熟与其说是一个逐渐麻木的过程,到不如说是一个倾覆自我的过程。从深信到
怀疑到无庸置疑,从爱到不知爱与不爱到恨意刻骨铭心,这期间就象挥一挥衣袖那样从容
不迫,可在每个清醒或酩酊大醉的黄昏与清晨,还是抑止不住心海苦涩的浪涛汹涌,齿隙
唇间还是有咀嚼不尽的辛酸。如果有谁想在命运这条生产线上寻找劣品,那么我便是其中
一例。其实,如果不是我不识时务的挣扎,几乎就会被加工的尽善尽美,我想这应该是一
个错误。
  
    在论坛里见过一个网友的签名,'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情深不寿,强极则辱'。看过
之后,伫立良久,却只是长叹一声,步向灯火阑珊。
  
    现实中,没人认为我会多愁善感,大家伙看着我整日活蹦乱跳嬉皮笑脸还都以为我玩
世不恭。我这么说并不是感慨知音难遇,咱还没达到那么高深的层次。

    在我们这个文明古国,无知就是狂妄,但如果能拥有自知之明就算不能使自己更睿
智,至少也可以让别人认为自己很谦虚,而有时谦虚正是深藏不露的代名词。

    而自命清高从某种角度来看正是难以脱俗,如同终生卖淫的妓女,硬要在青楼植出一
朵荷花。我不太清楚,我语发便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的天赋是从何处继承而来,我只是
知道,这种天赋并没有让我从万千人丛之中脱颖而出,反而验证了言多必失这个万劫不复
的真谛,师长亲朋谆谆教诲之余皆附"张扬狂怪轻浮"六字考语。若单只是口快也无甚大
碍,奈何生性愚顽虽涉世却难入其深,结果口快更加心直,被我得罪的人恐怕比我见过的
人都多,而我却仍旧懵懂不知如在梦中。

    直到有一天,我非常的疲惫,不想说话。到了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带着诧异的眼光
和关切的神色走来,"你是不是病了?"我不禁哑然失笑。如果当时我有足够的倔强,那么
我现在肯定活的就象是一个狂人,终生以愤恨和蔑视的眼光看待整个世界。可惜,由于我
离不开这个世界的软弱,从那一天起,我的话越来越少,甚至于在某个无人窥见的夜晚,
为了矫正语音而整夜吟唱:"粉红墙上画凤凰,粉凤凰,红凤凰,粉红凤凰,红粉凤凰,
黄凤凰…………"窗外,夜象一首静默的歌。
  
    有人说:"你这种状态属于青春期躁动。"我向他咨询,"这躁动不会持续到更年期
吧?"有人说:"你这是小资情调,纯粹的小布尔乔亚的假伤感情绪!"我哀求道:"您老人
家能不能让我先享几天资本主义的福?那我堕落下去也觉得值!"所幸心直口快的大有人
在,"你这纯属是吃饱撑的!"我沉思片刻:"你说的有理,能不能告诉我你吃饱的时候,
都用什么做消遣?"一位伟大的哲人指出我的症结所在:"如果你把相对主义作为认识论的
基础,那么你不是陷入绝对怀疑论、不可知论,就是陷入主观主义!"太高深了!我想了
五年才做出回答:"我承认我的思想很混乱!在我混乱的意识中,一只老鼠和一只东北虎
没什么分别。如果你硬让我分别的话,那么我只能说老虎混身是宝,而老鼠却是个不光彩
的小偷。可这个定义又是谁下的呢?我是受了'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的蛊害,可我认
为事实本就如此,谁要再说二十年前的那场革命是一次神圣的战争,那他不是个疯子,也
是个白痴。哥白尼在被烧死的一瞬间大概也要被那些执著的卫道士所感动,继而对自己深
信不疑的观点开始动摇。如果不是在几百年后又有人不知死活的围着太阳转圈儿,那哥白
尼在我们的心目中该是个疯子还是个白痴?我们在九十年代的舞台上如此煞有其事堂而皇
之庄而重之的表演,在五十年后,难道就不会被后人改为一出闹剧夜夜上演,让无数自以
为高明的观众来欣赏我们的愚昧?我们不遗余力的去建立标准,且不说是否都执行了,所
有的非都是相对于标准的是来说,但我们又用什么来证明那标准就是正确的?是啊!是
啊!我知道您老人家不忍心见我就这么滑向主观唯心主义的罪恶深渊。可是为了消灭几只
老鼠,我们甚至动用了无数座工厂,请问这一场人鼠大战的标准又是从何而来?关于可爱
的兔子,中国的猎人们在荒山野岭之间几经寻觅,却只是失望的找到了几块化石,而穷凶
极恶的澳大利亚政府居然派遣了联合作战的地空部队,为的是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兔子,
理由是它们成为了草原的真正主人,没有给温驯的绵羊留下生存空间。我愿意相信这些人
不是唯物主义者,否则那唯物主义多少都得变味儿,得变成强者的唯物主义。我这样为动
物们说话不是因为我和它们有什么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如果达尔文那小子不是在胡说八
道,我没准真会和一只狒狒建立起关联),我只是担心过两年要是再蹦出个西特乐或中条
英鸡,咱们那一套标准是否能够让我们不再重蹈兔子老鼠或猪马牛羊的旧辙?根据我个人
比较荒谬的看法,那就是标准都是强者建立起来的!要是让一只老鼠来建立标准,首先猫
都得被枪毙了。我也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追随伦理学家的足迹,为'什么是人'寻求答案,
可无论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都没有把我从万劫不复的混沌之中拯救出来。对对!我
懂,我懂!这就叫绝对怀疑!我知道您老人家又要说我这套胡诌鬼扯的破辩证法的无条件
性注定要使我走上诡辩论和形而上学(拜托,拜托!我还打算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四有新人
呢!暂时还不想让自己往那绝路上走。再说咱肚子里这坛子水是又浅又混,改造个一百年
也达不到那种出神入化超凡脱俗到惟有自杀了事的境界)。

    请相信,我多少还看过几本书,别管那是洁本补遗还是庸俗不堪的日本漫画,总之都
为我铺平了走向混乱无序的康庄大道。关于'什么是人'的问题别人说的我不信,自己还弄
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作罢。连这一点,我都没有明确的概念,显然不该说三道四,可
是,当我看到无数的唯物主义者和唯心主义者都能够心怀坦荡的贪赃枉法,然后又能够视
死如归的笑对死亡,我忽然又觉得,这两样其实都不大靠的住。最后,我终于还是明白了
一点道理,简简单单的做一个别让自己讨厌,也最好别让别人讨厌的人吧!什么相对怀疑
论不可知论主观主义,全是废话。我说这些没有半点对老马或老庄不尊的企图,只是觉得
思来论去,远没有一颗核弹来的直截了当!"
  
    那个大言不惭自称老子的家伙,极力鼓吹无为而治小国寡民的乱世方针,我是坚决反
对,并且坚决的和无政府主义划清界线!有政府世界还乱成这样,要是没政府,那还不得
把地球都变成魔方了?在某个头脑清醒的时刻,我是提倡有为的。否则,我也不会劳民伤
财的买台计算机然后往'群龟竞爬互联网'扔银子。不过促使我上网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有
一天看了比尔该死这爆发户的事迹后,我忽然领悟到我不能就在那几个政工干部滔滔不绝
的口水中了此残生,怎么也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严格来说,我绝对不能算是个文学青年,这辈子除了上学时写的那几封情书还能跟纯
情的穷窑大婶相臭美一下,就没啥可提得起来的了。何况第一次投稿失败后,目睹文坛上
那几个老成木乃伊还仍然奋斗在第一线的文坛泰斗,我在肃然起敬之余,立马就绝了要在
文学上瞎和了水的壮志雄心。
  
    我也知道我写那几首酸诗和那几个破段子,是对读者极不负责任的行为,但这能怪谁
呢?要怪,只能怪网络,谁让他把言论自由提高到如此空前的高度?再说,对于我这夙愿
未尝贼心不死的人来讲,没有任何地方能比这儿更能让我找到精神寄托了。我很清楚,要
跟沙士比牙,那是彻底没戏,做为第二职业来讲,就是将一天的邪火找一地儿发泄,将空
虚了二十多年,始终找不到组织的灵魂暂时在此寄托。我还得兢兢业业的干好本职工作,
否则,穷的底儿掉,连网费都交不起,我还怎么登陆这最后的精神家园?
  
    端正了态度以后,我已经看清了自己顶多也就是一个伪文学青年的真实面目,但我在
网络上的确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态,或者可以说叫自由吧?说真的,如果不是我
今天一直都在等待世界末日,我还真就没法这么深刻,以上的那些文字,我自己看着都有
点别扭。
  
    别的不管,如果李鸿志教主转轮子转晕了,不巧把世界末日给转了过去,我就可以不
太郑重的宣布:"我将以一个伪文学青年的身份誓与网络周旋到底!还是那句老话'天可
老、海可干、上网不花钱、硬盘都腐烂、再也找不着计划生育办,再也买不着盗版光盘,
我都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