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下过雪了，很冷

(林还玉 2001-12-16 0/6060/38)

副题：与冬天一握手，手指就冻住了。

内容：

　　手指冰一样互相碰触，分开时似乎还有剩下的雪又落了一片。
　　与冬天一握手，手指就冻住了，呵了很久的气，才能再活动手指，不过只赶得上与冬
天挥别了。
　　雪花落在手里，变成一个小小的雪人，也是挥手的姿态。
　　开心地望。
　　望一眼，雪化一次。
　　终于那扬起的手不见了，剩下头颅与没有四肢的身体，不再活动，寂静地凝望。
　　在雪地里，很安静很沉寂的那个人，长得跟雪一模一样。谁是谁的掩护者？
　　我在发抖，颤抖是我的掩护色，如影随形。
　　想过，寄一点雪给人，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包装。
　　（以谎言以虚妄。）

　　小小的雪人与我相对而立。它长着两条细长的树叶辫子，轻巧俏皮，一只手托着腮，
我猜它在思考关于冬天的事，因为它的心里只有雪。
　　“你呢，你在想什么？”
　　“我想关于生命的事。”
　　“生命也是一种冬天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吧。
　　雪不能理解生命是什么，却可以理解冬天。谁都有它必然了解的一样东西，只是有时
候不能发现，有时候发现了，却显得很悲伤。
　　我想我了解寒冷和颤抖。

　　雪化的日子里，它在报复人间。
　　来的时候带着热情来的，走的时候不能独自咽下深深的失望，彻骨的心寒交给了每一
个软弱的人。经过一场雪，我的身体印下了冬天的标记。
　　雪化的时候没有看见水，看见了腐蚀它们的灰尘。
　　你也算看过了千山万水，你曾遇见过一掊可以容身的净土？若有，我定会为你缝制足
够大的锦囊，并以刺破的指尖在上面绣上梅花。
　　雪化的地方，每一处都是污淖，每一处都是渠沟。
　　再也不为人间留一点情面，留下的谁说不是你本该得到的？
　　——至于那些敢于并喜欢伸出双手拥抱的，早已得到他们的幸福。

　　下过雪了，很冷。说完这句话，我又开始发抖，心悸。
　　就像没有换厚被褥时，半夜被寒冷惊醒，也是这么在无计可施里一遍遍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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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深了，
冷了，
下雪了，
你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