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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02-05 0/77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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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
寂寞了三天,她发现她离不开那些人。
她一向以为主动权在她手里,她一向以为她掌握所有人的情绪。
寂寞了三天,她发现连自己都早已不是她的。
需要移情。

避免更深的堕落。
她沉默地看着一个新的世界,同样的世界模式,不同的人,同样的名字,不同的是IP地
址。
她甚至费力地用了一样的客户端。站点的气氛大气自我,CHAT里对话精练。
是个很难受伤的地方。她还不知道怎么看自己的心。不能言语,不知有没有人愿意交流。
她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冠以移情。
移情,不是多情,而是无情。
飘荡了千山万水,经历了灵魂的颠簸,一次次倾颓与重生,像蛇一样蜕去旧皮。新的身体
慢慢舒展,光彩夺目。一次次,留壳而遁,为了守住一颗心。
未到沧桑,只知道不能再给别人。

曾经很信任一个人,信他会陪自己地老天荒。
天会荒吗?地会老吗?他问。
天会荒吗?地会老吗?她问。
直到有一天,用永远来证明永远,才能够相信。
而诺言本身,就是对诺言的照料。就像地老天荒的承诺,很容易让人从此地老天荒。
这么奇怪的圆环,套住自己,她怕会成为绳结,勒紧她的脖子。

羽又在MUD的家里为她留了孔雀羽衣,就像她飞在各个国度寻找家用的木桌与花瓶。羽在
花瓶里放的鲜花有幽蓝的颜色,像灵魂。
没有人刻意去写家里的描述,她不肯让自己显得有一点点投入,如同她并非羽真正的妻
子,羽并非她真正的丈夫。她早已知道既使在网络里,羽也早有所慕,如她一样。
羽是她的朋友,她是羽的朋友。已有主的心不能再走得近了。既使她没有嫁她爱的人,也
没有嫁爱她的人,而最终与羽结婚。
两个已充满了自我的气球,在空中轻轻一触,便轻飘地相离而飞。不着痕迹的淡。
为什么想起结婚?羽问过。
为了房子呀,房子里的东西下线后不会丢。她回答。
是真的。但一点点虚伪,总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像那气球下绑口的一小截绳子,不好看,
但没有它就没有了自我。

每一次狂热的爱恋后都是重生。每一次伤害都是成长。
我确实不如你的成熟。他说。
但是在他这里没有伤害,没有狂热。她小心得想把握所有。
可是她不再变老了。
有时候觉得他也一样小心。
是不是他知道,如果把所有藏匿着的话说完,就会有一次狂烈的燃烧。烟散尘落后,每个
人只剩下红色的回忆和黑色的伤痕。
爱情从来没有过程,开始约定了结束。
他是她的朋友。

三天内她习惯地日日等候。
浏览器里的内容单调而少变化。灵魂沿着走熟的旧路例行公事地走了一遍又回来,终于无
事可干。时间被交给寂寞。一首根本唱不了的歌,枯涩地刻在木板上,她的感情是说不出
的蹩脚的音律。耻于向外人道,更耻于自己琢磨。
她早已荒废了自己,不是这三天。放任自流也是一件如此疲劳的事情,她上班、下班、吃
饭、睡觉,同时呼吸。能够抓在手里的那部分总是缺乏魅力与激情。
在所有枯燥的时候她都幻想未来。幻想乘火车的旅行,铁路通向远方,陌生的人与景物在
车窗外一闪即没,火车上独自旅行的年轻女孩,抱着一本书,写一些颠沛的心情,等待站
台与陌生的城市。
翘首相望的人,相逢时会快乐。
幻想总是突然结束,并不仓促,反而完满。断得很完整,就像从吹管口脱落的肥皂泡,一
个一个。脱离后飞起来,变得很圆很圆。是种美满。
一批接一批地吹,就不用管破裂多少。
她总是接触着一个一个的朋友,很丰盛。

但是三天后会觉得寂寞。
她听见灵魂发出低哑的噪声,像木头的架子被重力压着。干燥的声音,是烦恼的。
她想念那一年在庐山那满山湿润的雨雾,清浅溪流,飞珠溅玉的细细瀑布,高大的树木交
错着阴绿的叶子,石阶旁的绿苔与腐烂的落叶天生长着水的筋骨。
那才是她想的地方。

她一个人的时候,喜欢站在风中。
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又将它抚平。她喜欢这个游戏,抬起手的姿态总是很高贵的样子。
她的美丽,给人看一次,就收起来。
再给人看,再收起来。
她反复重覆这样的情节,不厌其烦。
也许不止一个人从中得到快乐。
她那么任性,但终究年轻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