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永远不再

(林还玉 2002-03-02 0/10140/39)

副题：而自己又知道，太多的东西没有得到。谁不是这样茫然于路途中。我亦是，双手抓满玫瑰与刺……

内容：

每年都等三月，漫漫无期地等到了，所等的那一天，却“biu”的一声又过了。
我怎么可以年年为这一天等呢。已经知道年年逝如梦？
每个三月，都要在少少的年纪上加一，好不容易这个一，加得好辛苦，一整年过得好
辛苦。
真的如此盼望吗？正月十五那天，喝了酒，却没醉，六岁的表妹忽然问我今年几岁
了。没有想到她会问我这个，我叫她算算离三月八号还有几天，到了三月八号我就十六岁
了。
十六岁，写出来小，想想却不小了，十六岁以前的那些日子，从此就再也没有了。再
想想还眷恋做小孩子。忽然不想快快长大了。
长大，什么时候算大呢，大得回不了头？
问表妹想不想长大。
想。
为什么？
长大就能长高了。
我好像是在恐吓小孩，我说你现在想长大就能长大，可是等你长大以后再想长小就不
行了。
那女孩，非常敏感，马上感觉不对，改口说不想长大，不知道是不是真心。
我还是找补一句：其实不管你想不想都非得长大不可。她表示赞同。
我，是到这一年才真正领悟什么是无能为力。人生有太多无可奈何、穷个人之力不能
改变的事啊。遇见这样的事，我能怎样？
哭。
是说真的。放声地任性地哭出来，不仅是发泄，还能打发无聊的时光。随时可以坐下
来大哭，是值得快乐的事（或许？），像小小孩一样，有一点不顺心就大哭，我以为我长
大了，反而又学会了这个。
为什么不哭？现在不哭，难道等到不能哭的时候再哭？
为什么不说十六岁？现在不说，难道要等再也没有十六岁以后，才说“我十六岁的时
候……”
永远不再！
永远不再永远不再永远不再永远不再永远不再永远不再永远不再
我一遍一遍写着这四个字，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太多的事情，失去了就永远不再！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尽付与断井残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窘迫明日愁。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太多了，太多虚掷的心情，太多怀念，太多的东西被浪费，太多的东西将要被浪费。
而自己又知道，太多的东西没有得到。
谁不是这样茫然于路途中。
我亦是，双手抓满玫瑰与刺，还有我十六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