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阴阳诀

(谷子医生 2002-03-12 0/2350/5)

副题：（三）雌雄

内容：

    冬去春来，水暖花开，忽忽然已过了十四五年，咸阳城还是一片繁华景象，而昔日的
张家大院却是破旧不堪，早已被官府封了。宅中曾被一伙市井无赖占据，后来不知何时竟
闹起鬼来，吓得这伙人作鸟兽散。有胆大者兀自不信，仍在里居住，不想第二天却赤身裸
体地被缚在枯树之上，从此再也无人敢入。
    城中有一少年乞丐霍不平，半年前家乡遭灾逃难到此，途中与家人走散，因其在家中
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霍三儿。此人天生胆大，又是一副侠义心肠，且读过几年私塾，识
得文字，在小叫花儿中便作了头。这一日，霍三儿只转了半上午便讨来半只鸡腿，一包花
生，心下欢喜，闲来无事，蹲在街角处与一群乞儿赌骰子，虽说没有什么彩头，却也都大
呼小叫，甚是热闹。大伙玩的正是兴头，忽听街上一阵喧闹，众人忙抬头望去，只见福满
楼的门前围着十几个小叫化，各个横眉竖目，咬牙切齿地冲里面叫嚷。霍三儿识得他们，
都是要好的弟兄道：“咱们过去看看。”来到近前，霍三儿暗自吃惊，这些小叫化无不是
鼻青脸肿，显然是被人欺负了。那些小叫化见他过来，早有人上前叫屈，“老大，不知哪
里来的野小子，咱们好好哦向他讨碗剩饭，他非但不给，还出手伤人，兄弟几个上前说
理，竟都糟了一顿打。”霍三儿听罢朝里面望去，只见几个小叫化正围着一名锦少年相
斗，那少年坐在桌旁也不起身，却无人能靠得近前。这时一名乞丐悄悄饶到少年身后，趁
其不备，轮拳袭向那人后脑，眼看就要得手，却见那少年身子向旁一移，闪过拳头，反手
一掌，“啪”地一声脆响，乞丐的脸上登时隆起五条指印，“啊呀”一声惨叫，张口吐出
两颗带着血丝的大牙。霍三儿见状大声喝道：“住手！”众乞丐知道是他，纷纷退到一
旁，却见他昂首来到少年面前，抱拳到：“在下霍不平，是他们的老大，这里的人都称我
霍三儿，敢问小英雄高姓大名？”少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本少爷叫什么，为什
么要告诉你知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霍三儿心道，“这家伙不但长得象个大姑娘，
说起话来怎地也似娘们一般？”想罢也不气恼，笑嘻嘻说道：“是、是。我们不过是臭要
饭的，似您这种身份如何跟我们一般见识，可你打伤了我这么多兄弟，好象……也不算是
英雄所为罢？”少年“哼”道：“他们不是来惹我，我又怎会出手？”霍三儿故作惊讶
道：“这就奇怪啦，向来都是别人欺负叫花子，就连那狗子都仗着人势咬我们，我们怎敢
去欺负别人呢？”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那少年用力一拍桌子，怒道：“你、你骂谁是
狗？！”霍三儿忙退了两步，连连摆手道：“不是你、不是你，小英雄息怒、息怒。”众
人又是一阵嬉笑，他接着道：“你既然说我们的人惹你，究竟是怎么惹的，那人又是
谁？”少年伸手指着一个精瘦的乞丐道：“就是他！”那名乞丐双眼青肿，看来吃了不少
苦头，见此骂到：“小王八蛋，我冲着你要点剩饭，你就打我一顿，还说是我惹你！”少
年双眉倒竖，刚要发作，霍三儿忙劝道：“小英雄莫生气，你倒是说说看，他是如何招惹
你的？如果确有其事，我替你教训他。”少年忽然显得有些忸怩，道：“你，你怎么不去
问问他！”霍三儿好生奇怪，适才见他出手甚是威风，如今为何又变得这般？心存疑虑
道：“那好，我去问他。”说着转头冲着那名乞丐道：“徐猴儿，你是怎么惹这为小英雄
生气的？”少年瞄了一眼那名乞丐，心道：“原来他叫徐猴儿，果然人如其名！”想到这
不禁“嗤”地笑出声来。徐猴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老大，咱一个要饭的怎敢惹
人家？只有被欺负的份！”霍三儿连使眼色道：“你照实说来，让大伙听听到底你有没有
错。”徐猴儿一见说道：“好！也让大伙评评理，我和几个兄弟一整天没吃饭了，寻思着
这福满楼是咱咸阳城最大的馆子，来这里总不致于空手而归吧，所以就进来了，刚进来就
看见那小、小……小子（他本想说那小兔崽子，见那少年一瞪眼，急忙手了口）不同一般
人，单瞧这身打扮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又见他自己点了满桌子的菜，我就想：‘兄弟
几个要点剩菜还是没问题的’，就上前说：‘少爷您大富大贵，赏点剩饭剩菜填填肚子
啊’，哪知他不但不理，还骂我说：‘臭要饭的，活的不奈烦了，眼珠子贼溜溜地老盯着
我干嘛？’老大，你说说看，咱要饭那次不是看着人家，等人家可怜？”霍三儿道：
“嗯，要是不看人家不是成了要帐的么？你怎么说？”徐猴道：“咱叫化子平日里白眼没
少吃，我也没在意，就说：‘我见少爷您长得英俊潇洒，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咱叫化子见
过的人是不少，像少爷您这样的美男子还是头一回看到’哪知他不等我说完，我就觉得眼
前直冒金星，却挨了这小……小子两拳。后来你也看见了，大伙见我吃亏，都上来帮忙，
谁知这小子拳头快，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全都着了他大哥道！”霍三儿听罢也不禁多看了
少年几眼，此人确实长的肌肤如脂，吹弹可破，当下道：“小英雄貌若什么、什么安，难
怪我这兄弟要多看几眼了，这也错了么？”少年听他夸赞自己，脸上忽然一红，随即扳起
面孔道：“什么错了对了，我说不让看就是不让看，莫非你也讨打？”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少年是个蛮不讲理之人，心中都觉气愤，却又敢怒不敢言，生怕
挨了拳头。霍三儿故作惊恐道：“小英雄说不让看，我们哪敢再看，千万别动手，我这给
您赔礼啦！”说完上前两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起头来，众人鄂然，有人便道：
“没骨气，吓一吓你就怕上这样！”那少年被他如此举动着实搞的手足无措，忙道：
“你、你快起来！”说罢大有伸手相扶之意，哪知就在这时霍三儿忽然跃起，猛地将少年
扑倒在地，嘴里喊道：“兄弟们，快上啊，揍他！”众乞丐恍然大悟，当即就有人扑在霍
三儿伸上。那徐猴儿最是发狠，上去就是两脚，题在少年腰间，口里还兀自喊道：“看你
还狂不狂，让你再打我！”那少年哪料到霍三儿有这损招，无奈被众乞丐压得动弹不得，
急火攻心，几乎背过气去，一张粉脸变得煞白，正在这时，忽从门口闪进一人，众乞丐还
没等看清是谁，只听“哎呦”“妈呀”的一阵乱叫，纷纷跌在一旁，霍三儿只觉背上一
紧，身子忽得飞出老远，吓得他双眼一闭，只等吃疼，怎知落地之时摔得却也不重。再看
那少年早被来人拽起，转眼间已行去了老远，那少年的叫骂声仍不绝于耳，“姓霍的，你
这臭要饭的，下次我非剥了你的皮！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