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阴阳诀

(谷子医生 2002-03-15 0/5560/5)

副题：（六）、小试

内容：

    原来那张孝天却也有他自己的一番想法，他认为，若是被哪个对神功图谋不轨的武林
中人发现这里，势必会不顾一切地钻研墙上的武功，急切之下难保不出差错。即使有幸练
成功的话，这最后一个冲脉也将要了那人的性命。只有那不知情，无意中陷入石室，又急
于出去，看到他墙上那番话为求出路不得已而修炼神功者，此人又不会武功，到最后那个
“冲脉”因为不舒服就不会去强练。当这人找到机关后却因为太高而苦恼时，必将大发脾
气，料想这人一定会抓起蒲团一撕俩半，哪知霍三儿却有个毛病，生气时喜欢摔东西，要
不是需要油灯照明，早就被他摔了。如今他看到留言将信将疑，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起
身走到机关下，双足用力向上跳去，哪知身体竟呼地飞了起来，“砰”地一声撞上壁顶跌
了下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不知所措，怔怔得坐在地上，半晌才茫然自语道：
“我怎么跳得这么高？”过一会儿又道：“想不到“九阳神功”如此厉害，怪不得那些人
都拼了性命来找它。”霍三儿原本心思机敏，很容易便猜到关键所在。他定了定神，想起
“九阳神功”中载的“轻身篇”，依法提运真气，双臂一振，足下轻轻一点，身体轻松地
跃到半空中，只是距那机关尚差一截。连试了几次，终于掌握好用力分寸，伸手勾住机
关，运劲扳动，只听“啪”地一声轻响，随即“嘎嘎”几声，只见石室中央那块铁板缓缓
翻转，赫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条石阶映入眼中。霍三儿翻身来到洞口，只觉阵阵
凉汽袭来，甚是舒服，忽然只见油灯倏然一亮，随即“啪”地爆了一个灯花，竟然灭了，
原来灯油已然耗干。霍三儿心想，“反正出口已经找到，就算摸也能摸出去了。”顺手将
油灯抛下，对着石室拜了几拜，沿着石阶摸索而下。不多时石阶已变成甬道，霍三儿只觉
地势逐渐升高，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阴约见前方似有微光，心头一喜，急忙紧走几步，
哪知到了尽头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口水井的半腰，从井垂下一条绳索，下面系着一个水桶。
他抓过绳子拽了拽，觉的挺结实，便顺绳攀猿而上，霍三儿本就身轻体健，此刻有身负神
功，几下就出了井口，只见满天星光点点，耳中虫声唧唧，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观望四
周，发现自己竟站在距佛堂几丈远的厨房旁，心下暗自庆幸，“若不是那厨子取完水将水
桶放下，我岂不是要死在井中了。”想到这又向厨房拜了拜，他却不知以他现在的武功，
区区一口水井怎困得住自己！
    绕过一堵花墙，霍三儿七扭八拐地又回到佛堂前。一时好奇心起，他蹑手蹑脚地走过
去推开佛堂门，借星光望进去，只见屋中竟横七竖八的躺了十来具尸体，各种兵器散落一
地。饶是他胆大，却也觉得心中发毛，转身正要离去，忽然看见一个高大的青衣人不知何
时站在身后，负手而立，吓得他“呀”地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青衣人缓缓道：
“小兄弟，你来这里作什么？”霍三儿定了定心神儿，结结巴巴道：“我、我一直住在这
的，却、却不知怎么里面死了好多人，看来今后是住不了了，大侠若是没什么事……我、
我要走了……”说着转身想溜，青衣人喝道：“站住！”霍三儿一激凌，忙道：“大、大
侠，别杀我啊，我、我只不过是个要饭的穷叫化子……”青衣人道：“你是丐帮的人？青
木堂的肖云飞你怎么称呼？”霍三儿愣道：“什么肖云飞？我不认识啊！”青衣人见他不
似作伪，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要是那老叫化子也搅和进来还真有些麻烦。”顿了
顿又道：“你住这里多久了？”霍三儿道：“大概半年了，不过我可什么也没拿啊。”青
衣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霍三儿道：“小的霍三儿，半年前家乡遭灾逃到这的，家
里人走散了，我又无亲无故的，见这里没人，就住下了，大侠若是不高兴，我马上就
走。”青衣人“哼”了一声道：“什么大侠，老子最不愿意听的就是大侠这两个字，那些
自诩大侠的人尽是些浪得虚名之辈。”霍三儿喏喏道：“那、那……”未等他说完，青衣
人身形一晃，已然欺到霍三儿身边，伸手去捂他的嘴。霍三儿一惊，只道他要加害于己，
随手使出一招太极中的‘高拦手’，青衣人不备，竟被他将劲力卸掉，惊诧中连忙变招为
‘小擒拿手’，霍三儿毕竟没有于高手过招的经验，一下子被扣住脉门，动弹不得，心
道：“我命休矣！”没料到腰间一轻，却是青衣人托起他纵身跃上旁边的一株古柏，霍三
儿正要发问，却见青衣人用目光将他制止。过不多时，只听从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
声，霍三儿惊诧不已，“这青衣人如此厉害，这么远就知道来人了！”其实他不知自己的
听力也非同一般，若是平时哪里听得见这么细小的声音。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三个黑影朝这边疾行过来，一会儿已来到佛堂之前，之听一人
道：“师傅，就是这里了。”霍三儿听着很是有些耳熟，却想不到此人是谁，凝目望去，
见是一老两少三个道士。年长的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身材瘦小，精神很是矍铄，俩个
小道士差不多二十来岁，都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老道士“嗯”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查
看一下四周。”俩人应了一声，纵身跃上屋顶，四下观瞧，好在这株古柏枝繁叶茂，天色
又黑，并没有发现青衣人和霍三儿。
    老道士迈步进了佛堂，从怀中掏出火折点燃，蹲在地上翻看尸体，稍后缓缓道：“不
错，是‘搜魂指’，想不到展雁南的‘搜魂指’以精进到伤人于无形的地步！”猛然抬头
道：“树上的朋友，贫道武当龙万峰，可否下来说话？”青衣人“嘿”地一声，托起霍三
儿飘然落下，略一拱手道：“龙掌门好耳力，展某还是没能瞒得过去！”龙万峰微微一
愕，道：“原来是日月教光明右使展雁南，贫道只是听出这位小朋友的呼吸之声，却不知
另有其人，展右使见笑了。”展雁南一笑道：“龙掌门行事光明磊落，今日一见果是名不
虚传。这位小朋友虽说年轻，武功却是不弱，且于贵教颇有渊源呢。”他从刚才霍三儿的
出手中已知他所使的为太极拳。
    龙万峰“喔”道：“不知小友与敝派究竟有何关系？”他见霍三儿光着上身，下身也
只穿了一条短裤，蓬头垢面，却和展雁南在一起，不知有何来头。展雁南微微一笑，说
道：“这位小兄弟不但‘太极拳’的功力颇深，恐怕‘九阳神功’也有了一定的火侯，你
的两名弟子也许都不是他的对手。”两名小道士早已站在师傅的身后，听到这话不免心中
有气，见霍三儿还小自己三、四岁，浑身又是这般狼狈，忍不住跳将出来道：“小子，过
来让我们领教一下你的绝学！”他二人虽说从小师从武当，太极拳法也是师兄弟中的佼佼
者，然而内功却只修炼了基本心法，那“九阳神功”需经掌门在弟子中挑选出人品、根骨
俱佳之人才能传授。他二人虽天资聪颖，却显不够稳重，是以只学了“九阳神功”的基础
心法。如今听说霍三儿学得两种绝学，正触到他们的痛处，怎能忍受得了！
    龙万峰听罢也是一愣，有心想试试展雁南此话的真假，吩咐道：“德清，你去与着位
小朋友过过招，点到为止，千万不可伤了他。”那德清应了个喏，向前迈了一步道：“小
子，我师傅说啦，要我手下留情，咱俩只是玩玩，伤不着你的。”霍三儿原本见他当中一
站，气定神闲，先已怯了，可听了他这一番话，不觉心头火起，道：“我认得你的声音，
你姓王，他姓赵，我知道打不过你，可即使小爷被你打死了，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他
这时候已记起这两个道士就是在石室中听到说话的人。展雁南听了德清的话很是不屑，但
听了霍三儿的话很是硬朗，心中不免微微赞许。那龙万峰平日对徒弟管教并不甚严格，不
过在外人面前却不能失了身份，厉声道：“德清，休得无礼，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德
清忙地头称是，转身摆了招‘如封似闭’，道：“小子，进招吧。”霍三儿哪曾与人如此
交过手，无奈默想了一遍石壁上所刻的‘太极拳’，德清见他神情漠然，浑似没将自己放
在眼里，暗中来气，步法错动，两臂一振，一招‘野马分鬃’攻向霍三儿，霍三儿毫无临
敌经验，见他这一招来势凶猛，不及细想，也一招‘野马分鬃’使了出来，这一招中包含
许多变化，那德清自幼就不知拆解了多少回，甚是熟捻，霍三儿却是一知半解。二人双臂
交错，德清暗喜，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分别划出两个圈，立时将霍三儿的两条臂膀绞
住，霍三儿只觉双臂欲折，剧痛难忍，情急之下足尖一点，身体翻转，没想到竟从德清手
臂中逃脱出来。他来不及细想，照葫芦画飘使出展雁南的那招擒拿手，抓住对方脉门手指
用力。德清无论如何没想到霍三儿能以如此怪异的身法将自己的招数化解，微微一滞，但
觉双腕疼痛欲裂，顾不上师傅的吩咐，肩头一晃，撞向霍三儿的胸口。龙万峰急忙叫道：
“慢着！”德清用的是太极拳中的‘靠’字诀，若被他撞实，一般人非得肋骨尽折不可。
霍三儿不识厉害，心里只是想，“我抓住他，我抓住他！”却不懂放手躲避，只听“砰”
地一声闷响，在看霍三儿兀自站在当地，怔怔的不知所措，那德清却“呀”得大叫一声，
“登、登”倒退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原来那德清的肩头刚撞到霍三儿的胸口，
霍三儿体内的‘九阳神功’自生反弹之力，德清受他内力激荡，且脉门被拿，真气一时运
转不灵，眼前发黑，竟晕了过去。
    龙万峰急忙上前在德清的“膻中”穴上推了几把，德清“嗯”地一声醒转过来，满脸
的愧色。龙万峰见他无碍，起身走到霍三儿近前，道：“小朋友，适才你使的可是‘太极
拳’？”霍三儿喏喏道：“是呀，不过我只使了一招就被这为道兄制住了，后来我用的是
这为展大……大哥的招数才抓住他的双手，谁知他这一撞我又抓不住了。”展雁南见龙万
峰疑惑地望向自己，微微一笑道：“龙掌门不要误会，我刚才曾以‘小擒拿手’试过这位
霍小弟的武功，没想到他天生习武的材料，竟将我的招式记住了。”霍三儿道：“可不
是，展大哥的武功实在厉害，我被他抓住竟半点也动弹不得。”展雁南哈哈一笑，道：
“小兄弟不要胡说，我这点雕虫小技怎比得上龙掌门的武当绝学。”龙万峰“哼”了一声
道：“却不知小兄弟的‘太极拳’是跟谁学的？”霍三儿不及细想，老老实实答道：“这
间佛堂里有个密室，里面就刻有‘太极拳’，还有什么‘九阳神功’。”众人“喔”了一
声，有的吃惊，有的欢喜，有的嫉妒。
    展雁南朝霍三儿一摆手，径自走进佛堂，众人鱼贯而入，德清落在最后，恨恨地瞪了
几眼霍三儿。展雁南来到供桌前，问道：“小兄弟，你可是从这进去的？”霍三儿点头称
是。只见展雁南伸手进去摆弄一番，随即围着供桌连踢带踩游走一圈。众人正不明所以
时，忽听地下似传来一阵闷响，似有巨物倒塌。霍三儿还在纳闷，龙万峰却面露懊恼之
色，知道密室已被展雁南毁去。展雁南道：“龙掌门，我那张文启大哥临终前有话，这里
的绝学若有了传人，一定要尽数毁去，以免被宵小之辈窥去为害武林，在下不敢违命。”
随即又走到床前，摆弄几下后，床板蓦地翻起，随即触动机关，露出另一间密室，一行人
来到下面，只见里面只有一张石桌，上面有一件木匣，展雁南道：“张文启大哥托嫂夫人
告知有东西留给在下，龙掌门，那上面写的清楚，请你先过目，别说我展某觊觎张家的东
西。”龙万峰的确有此想法，也不理他的讥讽，上前拿起木匣观看，只见上书，“此为
‘乾坤大挪移’心法，当属明教所有，张氏子孙不得习之。有缘得之者当归还明教，张无
忌拜首。”龙万峰看罢，对展雁南道：“展右使，此为日月教之物，贫道不敢妄自观看，
请展右使带回物归原主。”展雁南双手捧过木匣道：“龙掌门既然验之无误，展某就却之
不恭啦。”一行人走出密室，展雁南道：“在下还要带这位小兄弟去祭奠一下张大哥，与
龙掌门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龙万峰道：“此人已得昔日张大侠绝学，还望展有使好加
调教，他日造福于武林。”展雁南拽起霍三儿，跃上屋顶朗声道：“龙掌门放心，展某决
不会让他辱没了张大哥的名声的！”话音刚落，两人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龙万峰师徒三
人暗自感叹。